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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任酆】无情物。(一)

还珠楼今日风平浪静。

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运作,丝毫没有因为那个失踪数年的楼主突然回归而自乱阵脚。

浅色的纱幔长及曳地,被穿堂的风不时带起,层层叠叠的波纹此起彼伏地漾开,将内里横斜在榻上的那位掩映得影影绰绰,外人目之所及也只可隐约窥见他眼尾处一抹艳泽的蓝。

低沉嗓音在帷幔后响起,显然,这把沉稳而谦恭的嗓音并不属于那位上位者。

除了那姿态懒散却又极具存在感之人,还有另一道颀长身影立在一侧。他较之另一人显得内敛许多,被掩盖在上位者似乎并无打算收敛的锋芒之下,让人一时难以察觉他的存在。

即便正向榻上之人俯首听命,他的脊骨依旧绷得笔直,如他手中那柄月饮,傲气铮然,轻易不可被摧折。

神蛊温皇未戴冠帽,支肘侧卧在榻上,宝蓝羽扇握在他手中,扇端合着缓慢的节奏在他胸前一点一点,送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风,拂过他鬓边碎散的发丝,对驱散闷热几乎毫无用处,他却不甚在意,不过是个上手的习惯罢了。

酆都月有条不紊地将近来还珠楼搜集到的情报呈送在他耳边,与他太过闲适的姿态相比,他的副楼主可谓肩负重担。

局势动荡,即便酆都月已经十分简明扼要地总结,过多的情报仍是显得纷杂,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。

神蛊温皇似乎在合着眼小憩,这时忽然睁开来,嗓音浸满不可言说的趣味,在酆都月话音稍稍停顿的间隙,道:“副楼主,你在不耐么?”

酆都月接续的话戛然而止,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气氛微妙地凝滞片刻,他以毫无破绽的语气否定道:“楼主多虑了。”

“哦——?”神蛊温皇有意地拖长音调,显然并不打算如此简单放过他。

他对人心洞若观火,即便他从不相信人心,但这不影响他将这种令人恼恨的敏感运用透彻。

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,幽蓝的眸已将垂首而立的人来回审视了一遍。

上位者掌扇的手腕往横一送,扇尖慢悠悠地划过半道弧,向着那人一指。

“酆都月,抬起头来。”

被指名道姓的副楼主看上去冷静沉着,掩盖在宽大袖口底下的指节微乎其微地一蜷。

酆都月闭了闭眼,似有所虑,但接下来他抬头的动作又称得上干脆利落,竟直撞进神蛊温皇深邃如幽谷的瞳里,叫他也一并惊异了一下,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略显凉薄的笑意却越加深了。

他隐居神蛊峰十年。这十年里,为他打点一应事物、为他步步为营、甚至作他手中棋子任他驱使的,正是此人。

若说凤蝶是他自小养在身边的,酆都月其实也不外如是。但神蛊温皇从未真正将目光投注在酆都月身上。

酆都月从头到脚写满了一丝不苟四个字, 他将他交代的一切任务完成得滴水不漏,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。

但过于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憾。缺少变数的人生,太过无趣。

…也不尽然。

神蛊温皇回忆起他曾在酆都月眼中看见的一场燎原之火,在神蛊温皇是任飘渺的时候。当真是十分趣味。

这是他作为神蛊温皇时无法欣赏的风景,是他未知的变数,一如现下,他看着酆都月面对神蛊温皇时古井无波的面容和不起波澜的眼睛,心中越发愉悦。

他温吞地坐起身,似是漫不经心道:“任飘渺是温皇,温皇却不是任飘渺,副楼主,吾以为你应该知晓才是。”

酆都月重新垂下眉眼,端着谦恭的调子,克制地开口,丝毫不见半分热忱。“吾眼中,楼主便是楼主。”

“是么…”神蛊温皇轻飘飘丢下一句,有意拖曳的话尾竟逐渐低沉下去。

以他为中心,四周忽然逸出一片朦胧的白雾,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。神蛊温皇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声调勾勒成冷冽的味道,一道优雅雍容的身姿显现在半散未散的迷雾中。

“酆都月,你眼中所见,是谁?”

—想开车—

只有任酆,没有温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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