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果没有其他事情,俏如来便先告退了。”
他指尖捻着一串佛珠,佛珠很长,在他指掌间缠缠绕绕地挂了几重。
按说他早已从佛家还俗,不需如寻常僧人一般诵珠念经,这佛珠便没有时刻串在掌中的必要了。但在佛门中修行数年之久,一朝一夕到底成了习惯,佛珠已经是他的贴身之物,若是摘下来,手中空空,总还想着要抓起些什么才安心,便干脆继续握着它了。
好比现在,他感到一点心神不宁,说不清是什么缘由。
他看着眼前头戴黑纱斗笠、一身黑布衣坐在轮椅上的人,悄然收紧了指尖。佛珠莹润,他从中汲取着丝缕凉意,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保持冷静。他现在必须独当一面,不可再因优柔寡断而误判了情况。
眼前的男人没有了黄金面具覆盖面容,虽然隔着一层扰人视线的黑纱,但俏如来知道,这层隔障下是一副与他父亲相同的相貌。
而俏如来理应称他一声——他踟蹰片刻,语气犹疑着——“叔父。”
“……俏如来告退了。”他重复道。
人但凡在紧张、迟疑、不确信的时刻,便容易把一句话反复讲上数遍而不自知,俏如来反应过来,后知后觉地感到几分难为情。
睡觉了写不完我好惆怅